2012年1月18日 星期三

分享-沈澱下來,我來給你妳看畫面吧 2012-01-18


文字:一家三


當他人問我一個問題時,我自己都會小聲地再重覆一次問題,妳要做什麼?妳想達成什麼目的?妳要怎麼辦?接下來呢?會遇到什麼妳知道嗎?….每個重覆自問的當下,我在自己的思路裡抽絲剝繭,我可以找到問題裡的畫面必要時卻吐不出鏗鏘的言詞,我除了感覺,才、學、識樣樣貧血,這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補藥都藥石罔效。那我不講話了,我來給你妳看畫面吧。


第一個畫面是:

她希望曬衣繩上排滿衣物,還有很多很多需要用來當午餐的米
希望下午有個大大的水壺架在火上滾著
希望晚上有個大家可以圍坐的餐桌 桌巾垂著 上面沾滿笑語四濺的芝麻粒
她希望午間大蒜的香氣能夠召喚那些缺席的人
卻驚訝地發現母親的燉菜強不過政府的力量

________這是巴勒斯坦詩人 穆里。巴爾古提的詩



這詩裡所描述的場景我熟悉,所以一見著詩它就往我的心裡去了,詩裡的人肯定哭喊了千百回或是已經抽掉靈魂讓空的血肉軀殼來應付痛苦吧?以色列的暴行讓多少多少的巴勒斯坦母親再也哭不出淚,臉頰上只剩兩行血痕。
我感覺自己在生氣,一直在生氣,我們不在巴勒斯坦我們在自稱民主自由進步的台灣,但是我們竟然讓相同的場景在台灣發生,我們對於存在於世上的暴行和不公不義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些的這些只是飯桌上、閒聊裡的一點味道,甚至連味道都沒有,
我們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遇見和碰上;我們只在乎有沒有電而不去管核電的危害;我們只在乎交通的便利而不去瞭解為什麼樂生要抗爭;我們只在乎建設和繁榮卻不去管農漁民的死滅不去管這些所謂的建設所帶來的汙染和環境破壞;我們說愛我們的下一代但是看看我們在做的,連最後一片美麗的天地都不留給他們,讓他們一出生一出門看見的都是挖土機;我們只管政黨的顏色為了顏色而叫囂;
我們握有的權利是選舉權但是我們輕忽它。政治秀裡的小丑看場合變換喜怒哀樂,講出一句又一句生硬的台詞,這些小丑是沒有心的只有姿態,他們用高高的姿態來霸凌他的主人,而這個主人卻彎腰噤聲模仿鴕鳥的樣子。
電視裡播放著烏坎村的畫面,村民團結一致齊聲喊著他們的訴求,他們在不自由之地還敢站起來,我羨慕他們的勇氣,他們的呼喊讓我覺得汗顏,在自由之地長大的我們怎能笑戰火怎能笑貧苦怎能笑悲劇,怎麼還能笑得出線條來?
原來我們是這樣長大的,我們被餵養漠視嘲諷他人之痛苦和對他人的歧視而成長,接下來的下一代是不是也被這樣餵養著?我生氣,在巴勒斯坦母親的燉菜敵不過政府的力量。我懷疑,在台灣也不行嗎?我不信!我要試!是誰將我們丟到黑暗裡去,是政府!那麼變成鬼魅也要追討我們的正義,我不願在黑暗裡嘆氣等待腐爛!



第二個畫面:

一枝草的正義無法撼動殿閣卻能庇護追尋之歌
_______________留住一切親愛的,約翰伯格



藏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是次等甚至是三等人民(甚至不是公民),流亡到印度的藏人雖然有流亡政府但這個流亡政府顯然不夠爭氣,唯一可安慰的是達賴近在身旁。流亡到其他歐盟美加地區的藏人很幸運,因為這些國家大方地接受他們並給予他們一切需要的支助(教育的和生活的)。
現在來說一下台灣的藏人,從好久以前就覺得在台灣的藏人很弱勢完全是隱形的完全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不像在瑞士蘇黎世一出門到處可見自在的藏人。
所以我的影片拍攝題目很自然的就不是在台藏人,因為我根本找不到他們。從影片拍攝到瞭解他們後來進而成為眷屬,我瞭解得越多我心裡的秤就越不平衡,流亡藏人有分很多層次的,最高層次的是流亡政府裡的貴族和官員吧,接下來是政治犯,
我個人覺得最低層次的可能就是來台灣工作的、和台灣人通婚的藏人吧,他們是誰也不想理也不想管的一部分,所以他們只好隱沒到台灣的底層去自生自滅。
這個單純可愛的民族被內憂和外患折磨得夠憔悴了,內憂是分三區的愚蠢和官員的貴族心態未因流亡而剝落,外患當然是眾所皆知的大中國政權。
噢我囉縮的太多了,回到畫面來……



台灣也不是一個國所以在印度的駐外單位叫經貿中心,裡頭的電視播著原民的歌舞和他們居住的環境說台灣好美麗(這個政府也不認原民是這土地的主人,只拿他們的東西來招搖撞騙還未給過版權費)。
西藏不是一個國,流亡在外的當然更不是什麼,所以在台灣的西藏流亡政府駐外單位叫宗教文化基金會,而它的功能就真的如名字所能期許的做些宗教文化交流之事,我想在台灣的這個流亡政府駐外單位真的自砭身價了,
我之前在紐約採訪過的西藏流亡政府駐外單位真的就有一個駐外館的樣子,在美國的流亡藏人可以從那裏尋求協助和任何幫助,甚至在台灣在印度需要什麼資料,他們一樣可以使用網路來協助,而前些日子因為我們要求台灣外交部給予台藏婚配的藏夫合理的居留權,台灣外交部提出對流亡藏人的IC黃皮書的身份疑慮和質疑,
我打電話到基金會去,他們說他們不便出席這種場合也拿不出什麼可以協助的,請我們自己解釋若台灣外交部有疑問他們可以書面證明我們說的是真的。
我在心裡禁不住喃喃:人家在質疑你們流亡藏人的黃皮書應該由你們流亡政府單位出面作說明啊?……..雖然心裡喃喃但我很平靜因為我知道這個流亡政府的駐台單位是很邊緣的,在台灣的政治圈裡他們是不被正眼瞧的, 他們在台灣忍氣吞聲也是為了有宗教文化交流之必要時可以有一些作用。
而造成流亡藏人在台灣的這等處境,其實歸咎原因就是台灣政府不知道自己自誰。順便一提,這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後果竟然是讓國人來承擔。


我們都是一枝小小的草,小小的草也有它的作用和力量,正如烏坎村的村民,正如樂生的阿公阿嬤,正如貢寮的鄉民,正如我們這些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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